傍晚,冬娇子从麦菜岭的背面朝我家走来,迭声呼唤着我母亲的名字。我冲出家门,看见她披着夕阳快步下坡,意气风发的样子,仿佛从高处降落的一个老天使。
我知道,要打切糖了。在童年的記忆里,岁末最期待的莫过于置办年果子,打切糖便是其中极隆重的一件事,要提前和冬娇子约定时间。村里会打切糖的师傅不多,腊月是她最忙碌的时节,要先爆好米花,买好白糖,备好柴火、草纸、石灰等必需品。
对于大人来说,这是辞旧迎新必不可少的仪式,是春节期间待客的礼数和家庭的脸面;对于孩子而言,更多是味蕾的满足和事物本身带来的热闹和喜悦。一年到头,我们罕有零食,能尝到的甜头实在屈指可数,唯 ……阅读全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