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婚第三天,父亲带着母亲从长沙出发,四天四夜的绿皮火车,等抵达乌鲁木齐,脚都肿了。
博乐县城还没通公共汽车,好不容易搭辆货车,尘土飞扬,坑洼遍地。又颠簸了三天,早已肝肠寸断,五官扭曲。一下车母亲就哭了,眼前几排低矮的平房,一条土路上跑着驴车。虚土盖过脚脖,四周遍布荒漠,與歌曲里的牧歌悠扬、瓜果飘香反差太大。父亲局促地搓着手,愧疚地说:“这里是县城,离咱们要去的兵团连队,还有六十多里呢!”
泪水很快就被粗粝的阳光和硬朗的漠风晒干吹干,母亲知道,自己水秀江南的运命,已被苍茫大漠所阻隔了。
母亲说,一九六七年初春,下了一场大雪。半夜时 ……阅读全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