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风窜着屋脊,扒在烟囱口上,又猫号了一夜。
屋顶下的人,早见怪不怪,听不到风号还叫春天吗?窗纸呼喇喇急了,风要破窗而入,也仅是翻个身将背掉给窗户,把钻进被窝的冷踢出去,把滚开的被角掖紧了,继续搂着头扎在怀里的梦入睡。
临明的时候,院里杨树上的一根胳膊粗的枝断了,嘎巴巴骨折似的,把夜幕扯个口子,带着一绺牵连的皮肉坠地。屋檐头的一片老瓦站起来,纵身跳到台阶下,响声满地溅落了,有的滑溜得很远。碎碴儿新崭崭的,还是当年出窑时的蓝,日月仅锈黑了瓦皮。
眼睛被黑暗的四壁围堵着,蜘蛛似的在墙上爬来爬去,耳朵却看得屋外清清楚 ……阅读全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