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一年后,我去寻访一条路,却看到路已被草活埋。
那些草,像旗开得胜的复仇者历经一场庆功的盛宴那般,一副醉烂如泥的狂傲姿态,睥睨着我,摇头晃脑,得意扬扬。
我步入草中,仿佛一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,很快就遭到草的围追堵截——它们绊我的脚,缠我的腿,牵我的襟,甚至得寸进尺地用尖刺,将我的手臂硬生生地划伤。
这条不复存在的小路,原本就无名无姓,像鸡肠一样窄细,像草绳一样蜷缩,却把一座土塬与一洼盆地之间的阻隔打通,让两者不再咫尺天涯。 盆地属于锦阳川的上游,地势颇像一口杀猪锅。凹陷的锅底里,一条小河翻卷着细浪,将本就局促的地盘,像撕扯一张 ……阅读全文